虛構的猶太民族 - 誰給了猶太人這麼大壓力
Posted
星期一, 十月 19 2015 21:27
作者
黑熊
如果我個人(白懷特沉思錄版主)不完全以基督徒的立場來審視本書的話:〝本書真是一本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好書!〞
住在台灣繁體中文社會中的我,對於兩種華文書籍的中文文法用語感到不適應,一是香港出版的繁體華文書,二便是中國大陸出版的簡體書籍。
很少、很少、很少有一本簡體字的外語譯本,能夠讓身為台灣讀者的我,在如此艱澀的書籍議題探討架構上,又能造成「欲罷不能」閱讀性的強烈催化,目前看來,本書是其中一本令人驚艷的極佳簡體翻譯書。
故此,在此我還要特別將譯者稍作介紹,當然也期盼未來這位優秀的譯者,能在簡體出版界被重視。
本書有兩位譯者:王岽(崠)興、張蓉
●王岽(崠)興 - 歷史學博士,浙江萬里學院法學院教師。研究方向為美國南部史和美國政治思想史。著有《制度變遷與美國南部的崛起》,譯有《自然權利與新共和主義》、《浪漫主義時代的政治觀念》(合譯)。
●張蓉(譯者) 歷史學碩士,浙江萬里學院外語學院教師。研究方向為口筆譯理論與測試。譯有《浪漫主義時代的政治觀念》(合譯)。
這真是一本太有趣的書籍了!
狹義上來說,本書作者施羅默•桑德不僅僅是反骨的、無神論的、世俗化的、反錫安主義的。
廣義上來說,他更是一位標準活在當下的社會主義者,縱然作者所研究的學術興趣主要在民族與民族主義,但諷刺的是,他以本書大興揚棄著民族與民族主義的存在價值。
其實這樣單純的社會主義並不令我們這樣的「外邦人」詫異,特別是居住在台灣這個沒有國際認同的中華民國政治體系上,卻在政黨烏托邦意識催化下,養成的一群自我定位不清的政治亂象居民,更能理解,有一種解構民族性的新社會主義者存在,李登輝提出的「新台灣人」就是一種解套於台灣的錫安主義(狹義台獨:台灣國)與所謂的外省中華民國殖民政權(中國國民黨的),兩者皆需因著時代的演變,由於共同承受台灣土地上一切的矛盾、痛苦與中共壓力和國際矮化。
然而我們一同在這樣的酸甜苦辣中成長,我們都應該彼此接受一個不同祖先背景下的「當下台灣」,因此我們必須找出一種不溯及既往的包容,尊重當下差異的多元族群,進而成為一個生命共同體的概念。
情感面是好處理的,只是這在政治的詮釋上,仍然充滿了矛盾。
筆者的血脈是芋頭蕃薯(本省+外省後裔),民族觀點上是廣義台獨主義者(反對兩岸統一,爭取聯合國認同中華民國獨立的,非台灣改國號的狹義獨立的),但就台灣民主政治遊戲上,我仍然難以說服極端的狹義台灣獨立者,去理解三民主義確實是任何一黨都應所宗的。
這非常近似於《虛構的猶太民族》一書中,作者的訴求「反猶太民粹的大公精神」。
只是讓一般非猶太裔的讀者(特別是基督教徒)啞口無言的是,這樣的作者竟然是一位「猶太人」。
有一種〝猶太人〞
在我來看,本書的盲點是擺明的,而且是作者已經在第一章提出蓄意性的建構一種鐵定也同時會被以色列國家多數猶太人與猶太教視為「叛國」的、「賣猶的」(相似台灣境內所謂的:賣台)。
我相信,台灣人讀本書的大腦激盪性更勝於任何國家國情的讀者所能夠體諒,《虛構的猶太民族》作者大量製造著一種假說,也就是19世紀之後【聖經】中的猶太歷史才被錫安主義的猶太人所重提。
作者認為19世紀的猶太人對於【聖經】是模糊且隨便的,因此【聖經】只是一種加速於錫安主義合理性的宗教工具。
可惜的是,本書很少提及「宗教」二字,多半皆以「神話」取代。原本希望這只是中文翻譯者的個人動機。
但看來,並不是的。作者在每一頁的篇幅提供了大量的「虛構猶太民族史」的反錫安主義者的猶太人著作。
他們與本書作者皆試圖舉例出,在19世紀的猶太人經過第一、二次世界大戰期間的迫害之後,開始以【聖經】為線索,繼而假設所有的猶太人皆有一個實際上當時並不存在的「共同的猶太公共記憶」。
他們為了生存,提出了一個最佳的建議:「上帝要以色列復國!」
說到這裡為止,反錫安主義者的人必大為痛快!他們找到了一群極少數反錫安主義的猶太人,聯結解構猶太教、神話妥拉、否定猶太古史記的多方面大膽論點。過分地完全抹滅「猶太民族」的民族存在性,或是必要性。
是的,本書其實連「民族性的」學說都批判了,這已經超越了「論猶太」,作者也理解,他這樣的說法必會引來人類基因物理學家的批判。
因為「民族」在人類歷史演化與基因遺傳學中,是顯學的。
那麼作者怎麼說呢?
他竟然提出了史達林馬克思主義的論點(第13頁):〝民族是人們在歷史上形成的一個有共同語言、共同地域、共同經濟生活,以及表現在共同文化上的共同心理素質的穩定的共同體。〞
好了,如此,我們不能總是以讀者自己的國情來臆測:「這樣的猶太人是因何故而有?」
但我們就要正視兩個層面:一、為何有這樣的猶太人?二、這樣的猶太人盲點是什麼?
一、為何有這樣的猶太人?
反對錫安主義的猶太人,客觀的認為在羅馬歷史之後的某一日,四散在葉門、摩洛哥、西班牙、德國、波蘭與遙遠的俄羅斯的猶太人,也就與其他不同祖先血液的移民,同樣經過幾代的「混種」後,自然成為當下環境與政治下的國民。
他也就不需要特別強調「我是猶太人」這種不必要的種族價值觀,與不必要的「猶太復國責任」。
說到這裡,作者就必須批判《聖經》以合理把這種「神話情懷的移花接木之因」作一個徹底的批判。
有沒有非常熟悉?一種把日耳曼神話(phenix不死鳥)轉嫁到日耳曼優秀種族的惡夢-希特勒的納粹主義。
作者童年就是在集中營大屠殺時代艱困裡捱過的倖存者,他們在二戰後產生的心理素質,隨著他們那一代如今的年華老去,
確實會有一部分的人,對於「神的子民-猶太人」感到有種陰影,他們或然不希望自己被其他的人視為「日耳曼驕傲的民族神話」。一來在集中營的日子,上帝容許祂的神聖子民被大規模的屠殺,許多家庭活生生被分開、所愛的人被慘無人道的殘忍殺害,據說當時就有許多猶太人放棄了對上帝的信仰與祈禱,他們不再相信這位猶太人的神。
二來,戰後他們餘生只希望一件事,就是安享晚年。不要再讓子孫重溫一次戰爭的痛苦與悲痛!
他們絕對反感猶太錫安主義者或是基督教錫安主義者口中所描繪:「神聖猶太人」是不是應該像「日耳曼神聖第三帝國」那種民族幻想?
他們只希望死前還能喝上一杯暖暖的咖啡,告別人間這一切狗屁叨噪,然後沈沈的睡去,對於一切政治是非,畢竟他們是真的累了...。
二、這樣的猶太人盲點是什麼?
上述完第一點,我想多數人(特別是基督教徒)應該能夠特別體諒這種戰後的反錫安主義猶太人,當然難聽的說,他們在以色列境內的傳統猶太教來看,其實就是叛國賊與無神論者,在猶太教來看,他們等同「非猶太人」。
或者是外邦人眼中所謂的「世俗的猶太人」。
可是他們是誰?他們自己有一個不為我們所道的情懷與因由。
身為基督徒的我,同樣在寫這篇讀後心得時,仍要強調:「切莫論斷。」
只是就廣面的人類歷史中,這樣的猶太人仍然是需要試圖省思幾個很可能沒有注意到的點。
即便作者在本書第二章〈神話與歷史混合的史學:起初,上帝創造人民〉中對《聖經》的史實性嘗試提出實驗性的否定。
但關於19世紀錫安主義的猶太記憶重述聖經這件事,對於過去二千年來對猶太文化毫不關心的基督教會史來說,竟然諷刺的成為了「猶太古史」保存的對象。
這種無心插柳的「真以色列人」替代神學的基督宗教歷史中,轉變了整個羅馬,推翻了根深蒂固的希臘神話,建立了整個歐洲政治體系,開啟了西方近代文化的進程,擘劃了西洋美術史、建築史的現代文明。
聖經的揮發性,在人類善惡歷史中,皆成為了巨大的力量,當然...他也創造了十字軍東征和伊斯蘭全球大崛起的副作用。
地球超過一半以上的人類歷史和聖經歷史直接接軌,成為了另一種「聖經的人類故事」。
以色列的復國在無神論來看是人類行為,但在幾千年前的聖經預言中,卻是被預告的,這一次沒有人可以在背後說:「是21世紀的基督教徒竄改了撒迦利亞書與以賽亞書和彌迦書!」
當然也許人類歷史再過五千年,很可能就會出現這種荒誕怪稽的說詞。
身為基督教徒的我,身旁也確實存在著反錫安主義的基督教徒,並不是所有的基督徒都是錫安主義者。
只是特別對於基督教徒而言,以色列的故事或是個假象,那麼我們的信仰也就是另一個神話的延伸。
但對於聖經考古學家的領域而言,這樣的說法容不容易成立?
那麼就必須同時請本書的作者理解一下,耶路撒冷的那道西牆,與西牆上有著所羅門時代的石頭與希律王時代的石頭這兩種時代的存在證據,是代表著什麼?
而聖經歷史的考古所遺留下的遺跡,與使徒時代基督徒躲避的洞穴和壁畫,能否證明耶穌這個人其實不存在於歷史?
為何羅馬競技場中充滿了確實屠殺基督徒的故事?
為何有希律王的宮殿?
為何這種所謂「人造神話」可以幫助猶太人透過利未記的潔淨律,躲過黑死病的大流行?在整個西方社會還不知道廁所與洗澡為何物時,幾千年前就有一個自以為有上帝智慧的作者,偷偷寫了一堆作為一個人根本無需幻想出來的免疫之律。
種種的一切,在數千年後,竟然可以隨隨便便任由一群其實也寫不出什麼大作的批判學中,任意的定義《摩西五經與整部聖經(包含耶穌基督的新約)》都只是後世人自己寫的。
這樣的理由,比起聖經整部內容的浩瀚度,還來得經不起任何文明考驗。
而最〝胡鬧〞的是,二戰後世界各地的猶太人就決定參考聖經預言,勇敢的回歸耶路撒冷,從向阿拉伯人買一塊根本沒有人要的荒涼土地定居開始,到受各國阿拉伯國家圍攻的六日戰爭,到聯合國與阿拉法特都承認以色列為獨立的國家。
這場鬧劇,就算任何猶太人或外邦基督教徒認定錫安主義只是一場人為丑劇,那麼,所有反錫安主義者所提出的訴求就更加虛構。本書作者在2013年接受《外灘畫報》專訪時訴求:「除非他們能退回到 1967 年“六日戰爭”前的領土範圍內,否則我無法支持當權者。」
意旨,以色列終將永遠滅亡,聖經預言的猶太人回歸建國,只是一個神話。
而如果這也成為所謂基督徒的一種理論,那麼,我們只能認定,既然有無神論的世俗化猶太人存在,就必定有無神論的世俗化基督教徒的存在,正如今日的歐洲一般。這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畢竟,《聖經》對宗教主義者而言,只是一本道德倫理的參考書。
本書的正面作用
今日的錫安主義之所以有他令人厭惡的地方,正如本書作者與筆者皆感同身受的是,猶太人太唯我獨尊的種族驕傲。
傳統猶太教者視非猶太裔為汙穢,而這樣的思維就算隨著後現代的風俗沖淡,但仍然是根深蒂固的,就連21世紀信耶穌的猶太彌賽亞派猶太人,仍然有著錫安主義的彌賽亞神學,他們打死不「去!」使萬民作主的門徒。
他們打死只想要「待在以色列境內等候彌賽亞的再來與以色列國的復興。」
這群彌賽亞派的猶太人,基本上還是換湯不換藥的,從傳統猶太教轉變為耶穌彌賽亞猶太教,他們認為這位從天而來的僕人只為以色列人受苦,他是先知不是神子,他與萬國萬民沒啥關係,如果萬國萬民要歸信耶穌是基督,他們必須遵守猶太律法的種種KOSHER,而使徒信經中的爭議,仍然在21世紀的以色列境內猶太彌賽亞派中間發酵,他們仍然認為外邦人需要受割禮,即便外邦人受了割禮,他們還是會適度的歧視他們。
因此,現今的猶太人確實需要打破一種「種族優越」,而對信耶穌的外邦基督徒而言,同樣身為真猶太人的耶穌,與這群猶太人根本不是同一國的猶太人。
所以基督徒都會說:「耶穌基督是一位全然的人、又是全然的神。」
但筆者更希望是這樣說:「耶穌基督是一位真猶太人,又是妥拉的妥拉。」
這樣更能夠讓境內信耶穌與否的猶太人更加氣結!
一個不再以猶太民族優越的猶太人,意識到自己與公共關係的共融化時,其實有他一定的正面作用。
正如今日許多世俗的猶太人,已經能夠敞開心的和外邦民族握手、吃飯與聊天。
他們同樣關心以色列國的安全與平安,也同樣支持以色列建國,但他們少了一種優越感,也更能看重非猶太人的感受。
而或許正是這些左派的猶太人,鼓勵政府重視善待巴勒斯坦的居民與生意人。
註:「以色列工黨,(希伯來語: העבודה, HaAvoda) 是一個以色列左派政黨,黨員約30萬人,領導人多屬歐洲裔猶太人,較傾向代表來自西方的猶太人利益。該党支持猶太複國主義,但亦承認巴勒斯坦人的自決權,不反對建立一個擁有有限主權(如不能擁有軍隊、不能與任何國家軍事上結盟、以色列空軍享有領空使用權)的巴勒斯坦國。」
以色列境內各種宗教都有,這對於反錫安主義者而言更應該是一種羞辱,因為每一種錯誤的認知相對面都還有著令一種風貌。以色列是一個提倡和平的政權,在人類不完美的政治體系中,他們是唯一在中東接納異教與阿拉伯居民的「猶太教國家」,這樣說來,猶太人的故事仍在演繹與進化,你我不能單就一種個人主義的喜好與厭惡,來決定你我所想像的《虛構的猶太民族》。
而我們更該問問的是,自己從個人的信仰中,學習到了什麼?
我們是否該留下點真實的證據,證明自己在聖經的信仰中,確實的存在過。
或者,你我也只是『虛構的台灣人』呢?
結語
是的誰給了猶太人這麼大壓力,在他們同樣也身為一個不完美的人類同時,他們遭受早已經超過於政治是非界線的宗教規模的屠殺時,他們仍然被你我省略1949年以前英國託管時期的政治因素考量所限制。而蓄意地不斷刻意忽略另一方針對以色列議題,並以色列議題以外的「全球恐懼總合」。
難道問題都是因為美國資本主義與以色列建國以及異教與改教和女性受教等違反伊斯蘭聖訓的原罪嗎?
這個世界錯誤的賦予了猶太民族以外的民族50分以下的人性絕對敗壞空間,卻給予了猶太民族100分的道德期許。
以致於「猶太人」這三個字成為他們自身相同不可承受的重軛。
究竟又是怎樣的一個民族情節複雜到,他們甚至選擇逃避成為他人眼中所謂的「猶太民族」,而傾向逃避自己的歷史建構呢?
猶太人常常是被虛構的,他們被視為「殺害耶穌的兇手、巴勒斯坦的ISIS、法利賽人、上帝子民的完美道德象徵、以牙還牙的暴力宗教但打不可以還以顏色的聖潔獨立國、死要錢、放高利貸、神秘的致富秘笈、吝嗇的猶太人、都不信耶穌.....。」
種種可能你也認同的其中一種「猶太人」,同樣也是他們所承受的-「虛構的猶太人」
但你只是從來不願意承認,你此生根本沒有認識過任何一個所謂的:猶太人。
而你我賦予了他,太多與鏡子裡的你,過大的差異性。
本篇心得為白懷特撰寫
虛構的猶太民族
作者: (以)桑德
出版社:上海三聯書店
出版日期:2012/08/01
語言:簡體中文
購買資訊:虛構的猶太民族
簡介:
以色列暢銷書排行榜上榜19周
《觀察家報》年度最佳著作
《獨立報周日版》年度最杰出史學著作
在現代,為了籌劃一個同質的集體,除了其他事情之外,必要的是提供一個漫長的敘事,它要使人聯想到目前共同體所有成員的長輩和祖先之間在時空中存在著關聯……是記憶的代言者們的努力工作發明了它。
猶太人是兩千年前被迫流亡的那個民族的後裔嗎?《聖經》如何、為什麼會變成記錄民族起源的的歷史書籍?本書拆解了縈繞在猶太民族和以色列歷史上的神話和禁忌,提供了一種全新的視角和關于以色列形成的敘事。以色列著名歷史學家施羅默‧桑德認為,大多數猶太人的故土遍布中東和東歐,這些分散的不同群體能形成一個猶太民族,進而成為一個猶太國家,只可能在一種新編纂的歷史下發生,而其背景是整個歐洲的民族主義的崛起和發展。作者頗具膽量地運用現代民族主義的理論澄清了古老的神話。他特立獨行的工作,為了解中東現狀和解決爭端提供了新的可能性。
我不認為書籍能夠改變世界,但當世界開始改變之時,它會尋求與眾不同的書籍。
我可能天真幼稚,但我希望眼前的這本書會成為那類書籍中的一本。
若想知道更多的消息,歡迎加入布雷克人生粉絲專頁!
評論